民以食为天。自新冠疫情暴发以来,食品安全和物资保障一直是防疫之外百姓最为关心的话题。
从疫情初期的道路阻隔、门店关闭、生产告急、物资短缺,到如今的物流畅通、商业恢复、业务回升、供应充足;从武汉华南海鲜市场关停引发全面禁食野生动物行动,到多地进口冷冻食品外包装检出新冠病毒核酸阳性开启冷链物流防控……每一场保供之战、复产之战、抗疫之战,离不开各政府职能部门的迅速反应、联防联控、统筹调度。
快速制定措施保供稳价
疫情发生后,武汉1月23日宣布“封城”,紧接着湖北其他市、州相继“封城”。据蓝河乳业湖北省区经理金长皓回忆,当时湖北省每个地市都启动了一级响应,消费者、工作人员、门店老板都在自我隔离,每个小区设有劝阻点,除非有重大特殊情况才可以出门,“路不通,环节堵,这是当时奶粉供应最大的难点”。
除奶粉外,很多超市暂时出现蔬菜、粮油、方便面空架现象,如何保障武汉乃至全国生活必需品供应,成为当时社会的关注焦点。对此,按照中央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工作领导小组的部署,由国家发展改革委、商务部牵头,多部门参与的生活物资保障组组建,制定并实施保供稳价预案。
在武汉等重点地区,政府职能部门主要从实时监测、对接资源、协调运输三方面重点保障蔬菜、肉类、粮油等供应。1月26日,武汉市部分蔬菜品种出现供应偏紧情况,保障组立即协调山东省寿光紧急调运350吨蔬菜,同时在江浙沪地区安排1万吨中央储备冻猪肉为武汉市备用。2月4日,保障组又紧急协调云南省供武汉市蔬菜运输中途受阻的问题。
针对疫情前期全国部分城市出现的恐慌性集中采购等问题,商务部会同有关部门和地方迅速采取措施,指导零售企业及时调运补货,增加上货频次,稳定市场预期,先后确定500家重点保供企业,其中有400家生产企业、50家大型农产品批发市场、20家全国骨干连锁企业集团,以及10大电商平台和部分餐饮企业,合计可调出4万吨蔬菜、肉蛋奶、粮油、方便食品等库存,以备不时之需。
除加强流通环节供应外,农业农村部也会同有关部门先后印发抓好蔬菜生产、保障“菜篮子”产品正常流通秩序,做好蔬菜、肉蛋奶等产品稳产保供的3个通知,同时组织专家指导各地蔬菜生产和田间管理。
打开复工复产方便之门
对持续保障疫情期间的生活物资供应来说,复工复产发挥着重要作用。商务部市场运行司副司长王斌在今年2月举办的国务院新闻发布会上介绍,往年农贸市场、社区菜店等中小商贸企业大多在正月十五前后开业,但今年同期受疫情影响,企业复工经营面临人手不够、物流不畅、客流不足的问题,整体复工进度明显慢于往年。
受疫情前期交通运输受阻等影响,湖北家禽养殖企业2月一度饲料告急,上亿蛋鸡“断粮”,鸡蛋、肉鸡无法输出,鸡苗无法消化等问题,影响生产经营。
针对湖北武汉的饲料短缺问题,农业农村部相关司局协调推动当地饲料企业开工复产,同时帮助解决原料短缺问题,如协调中粮贸易组织玉米货源11万吨,国家粮食交易中心2月7日向湖北省专门投放15.5万吨的政策性玉米,协调中国植物油行业协会组织15.4万吨的豆粕货源。
为全力推动生产企业复工复产,保障产业链总体稳定,市场监管总局会同药监局、知识产权局迅速出台《支持复工复产十条》,从简化审批程序、降本减负、急事急办等方面,为企业复工复产打开方便之门。
市场监管总局还发布《关于疫情防控期间进一步加强食品安全监管工作的通知》,同时鼓励食品企业积极参与“保价格、保质量、保供应”的系列行动。截至2月25日,有7000多家企业参与“三保”行动,其中近一半是规模以上的龙头食品企业。
此外,农业农村部等部门组织中国蔬菜协会、中国畜牧业协会、中国饲料工业协会和中国奶业协会等,提出对策建议,倡导开展互助对接,促进本行业本产业稳定发展。如中国奶业协会发表《倡议书》,倡议全行业保障乳品供给。
立法禁止滥食野生动物
恢复生活、生产基本保障的同时,找到病毒传播路径才能有效防控疫情再发生。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主任高福在今年1月22日的国新办新闻发布会上提到,病毒来源可能是野生动物及其污染的环境。随后,科研院所提出,蝙蝠、穿山甲等野生动物可能是新冠病毒的宿主,“拒吃野味”成为热议话题。
2月24日,全国人大常委会通过关于全面禁止非法野生动物交易、革除滥食野生动物陋习、切实保障人民群众生命健康安全的决定,要求凡是没有列入畜禽遗传资源目录的陆生野生动物一律禁止食用。随后,国家林草局明确,凡是从事以食用为目的野生动物人工繁育,须撤回并注销所核发的许可证件或文书,并停止以食用为目的的出售、运输野生动物等活动。
由于该决定未明确两栖野生动物是否需被禁食,湖北潜江中水天和青蛙养殖合作社的熊卫华一度十分焦虑,春季产卵期将近,他还有30万斤黑斑蛙压在手里无法处理。针对蛙农反映的问题,5月29日,农业农村部公布《国家畜禽遗传资源目录》,明确33种家养畜禽种类;印发《关于进一步规范蛙类保护管理的通知》,指出黑斑蛙、棘胸蛙、棘腹蛙、中国林蛙(东北林蛙)、黑龙江林蛙等蛙类,将由渔业主管部门按照水生动物管理。10月21日,《野生动物保护法(修订草案)》公布,面向社会公众征求意见。
同时,各部门加大对涉野生动物犯罪活动的打击力度。截至2月27日,公安部立案侦办涉野生动物刑事案件776起,查处行政案件1804起,收缴野生动物8.8万头(只),联合有关部门清理检查集贸市场、餐饮等场所29.3万处。市场监管部门督促下架或者删除、屏蔽野生动物交易信息14万条,停业整顿市场和经营户1.1万家。
加强农贸市场疫情防控
6月12日,北京新发地市场发现包含切割三文鱼案板在内的40件环境阳性样本,次日起暂时休市。从武汉华南海鲜市场到北京新发地市场,两起聚集性感染事件将疫情防控重点聚焦在了农贸市场。
目前,我国农产品市场仍是农产品流通的主渠道,约七成农产品经由批发市场分销。全国农产品市场共有4.4万家,其中批发市场4100多家,农贸市场、菜市场和集贸市场近4万家。2019年,批发市场交易额达到5.7万亿元,交易量9.7亿吨,市场内各类经销商户有240多万个,吸纳就业人员近700万人。
自新发地市场发生疫情以后,国家卫健委要求重点对国外进口、冷链运输、冷藏保存和销售的水产品以及肉类食品,开展专项应急监测。截至7月2日,浙江、云南、河南等地报告5万余份食品等样品病毒监测结果均为阴性。
在人流量庞大的农产品市场,卫生与环境监管同样是防疫关键。新发地市场8月15日复市后,为消除疫情安全隐患,全面取消地下空间交易,不再向个人消费者开放。同时,建立完成市场智能管理系统,通过实名认证方式,推行“卖方注册制,买方会员制”。
新发地疫情后,许多海鲜市场商户生意下滑。一位三文鱼进口商曾表示,疫情让整个行业直接步入寒冬。针对水产行业的遭遇,商务部明确除三文鱼暂停销售(现已解禁)外,其余经营商品在票证齐备的前提下都可以销售。为帮助企业渡过难关,相关部门已经在税费、社保、租金、信贷等方面出台支持政策,这些政策同样适用于受新发地疫情影响的市场和商户。
及时强化冷链物流监管
7月3日,大连海关和厦门海关分别从3家厄瓜多尔企业的1个集装箱内壁样本、5个外包装样本中检出新冠病毒核酸阳性。之后,江西、重庆、云南、安徽等多地通报厄瓜多尔冻虾外包装检出新冠病毒阳性,山东外籍货船冷冻海鲜产品外包装、深圳巴西进口冻鸡翅、山东巴西进口冻猪肉同样出现这一情况,甚至有大连凯洋海鲜员工、深圳罗湖区水贝盒马鲜生超市员工“中招”的案例。
为防范新冠病毒通过冷链物流渠道传播,交通运输部8月28日发布通知,加强冷链物流防控工作。截至9月7日,中国海关共抽样检测样本50多万个。对发生员工感染新冠肺炎的19个国家的56家冷链食品企业,海关总署均采取了暂停进口措施,其中有41家企业自主暂停对华出口。
9月11日,农业农村部表示,将抓紧编制印发《“十四五”农产品仓储保鲜冷链物流建设规划》,加强农产品仓储保鲜冷链设施建设。同日,国家卫健委发布国标《食品冷链物流卫生规范》,这也是首个食品冷链物流强制性国家标准。
政府严格的监管制度也便于企业加强防疫。肉类巨头泰森食品子公司泰森中国在接收原料时,特意学习了海关检疫进口原料时设立的“进口冻品集中监管仓”,将入库后的原料按进口和国产分开进行专库管理。
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近期通报,在对青岛疫情溯源中,从进口冷冻鳕鱼的外包装阳性样本中检测分离到活病毒。这是国际上首次在冷链食品外包装上分离到新冠活病毒,并证实接触新冠活病毒污染的外包装可导致感染。但有研究显示,新冠肺炎不是食源性疾病,未发现通过摄入食物导致感染的情况,普通公众接触或食用冷链食品的感染风险很低。
【数读】
776
截至2月27日,公安部立案侦办涉野生动物刑事案件776起
1804
查处行政案件1804起
8.8
收缴野生动物8.8万头(只)
29.3
联合有关部门清理检查集贸市场、餐饮等场所29.3万处
75万
全国主要电商平台屏蔽、删除野生动物交易信息75万多条
1.7万
关停网店或账号1.7万个
50多万
截至9月7日,中国海关共抽样检测样本50多万个
19
对发生员工感染新冠肺炎的19个国家的56家冷链食品企业,海关总署均采取了暂停进口措施,其中有41家企业自主暂停对华出口
【食品安全保供防控主要举措】
1月
由国家发展改革委、商务部牵头,多部门参与的生活物资保障组正式组建,制定并实施保供稳价预案。
2月
农业农村部会同有关部门先后印发抓好蔬菜生产、保障“菜篮子”产品正常流通秩序,做好蔬菜、肉蛋奶等产品稳产保供的3个通知。
市场监管总局会同药监局、知识产权局出台《支持复工复产十条》。
市场监管总局发布《关于疫情防控期间进一步加强食品安全监管工作的通知》,同时鼓励食品企业参与“保价格、保质量、保供应”系列行动。
全国人大常委会通过关于全面禁止非法野生动物交易、革除滥食野生动物陋习、切实保障人民群众生命健康安全的决定。
5月
农业农村部公布《国家畜禽遗传资源目录》,明确33种家养畜禽种类;印发《关于进一步规范蛙类保护管理的通知》,指出黑斑蛙、棘胸蛙等相关蛙类将由渔业主管部门按照水生动物管理。
8月
交通运输部发布通知,加强冷链物流防控工作。
9月
农业农村部表示,将抓紧编制印发《“十四五”农产品仓储保鲜冷链物流建设规划》,加强农产品仓储保鲜冷链设施建设。
国家卫健委发布国标《食品冷链物流卫生规范》,系首个食品冷链物流强制性国家标准。
图/新京报版面截图
新京报记者 郭铁 王思炀 制图 李石阳
编辑 李严 校对 杨许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