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市公司变更会计师事务所是比较常见的一件事情。但即便如此，在敏感时期变更会计师事务所这种事情总还是让市场惊诧。这不，10月21日贵人鸟变更会计师事务所一事就遭到了上交所的问询，上交所要求公司方面说明公司短期内多次更换会计师事务所的具体原因和合理性以及永拓所在农业领域开展审计项目具体情况，是否存在会计差错更正等情形。
上交所的问询函切中了贵人鸟的要害之处。毕竟在这个时候贵人鸟更换会计师事务所实在是太敏感了。现在的时间是10月下旬，10月很快就会过去，这个时候正是上市公司为2022年年报做准备的时候，这个时候更换会计师事务所，人们自然就会将其与2022年的年报结合起来。
尤其让投资者敏感的是，贵人鸟目前的会计师事务所利安达所是今年7月12日才受聘的，共计才3个月的时间。如今，2022年年报审计要来了，贵人鸟却要让利安达所走人，这就给了投资者以较大的想像空间。难怪上交所方面要追问“公司管理层与利安达所的历次沟通情况，双方是否就年审相关事项存在重大分歧，是否存在其他原因或事先已知晓的情况导致会计师事务所变更”等情况了。这个问询显然是合理的，也代表了市场的心声。
实际上，在变更会计师事务所这个问题上，贵人鸟存在明显公开撒谎的情形。之所以要变更会计师事务所，贵人鸟的公开表示是，考虑到公司未来业务发展，粮食业务在公司的占比会越来越大，鉴于永拓会计师事务所在农业领域具有较为丰富的审计经验，经协商一致，公司拟聘任永拓会计师事务所担任公司2022年度财务报告和内部控制的审计机构。
但公司的这个说法明显是站不住脚的。利安达所受聘时间是今年7月12日，而在一年之前贵人鸟就已经跨界农业了。2021年，贵人鸟引入泰富金谷参与重整后，便开始涉及粮食贸易。当年7月，贵人鸟成立包含了粮食收购、食品经营的子公司，后者当年贡献了占比超过17%的整体营收。今年上半年，在贵人鸟的营业收入中，“粮食贸易行业”占比36.61%。也正因如此，在今年7月贵人鸟聘请利安达所时就应当考虑到公司的业务发展问题。
而就新受聘的永拓所来说，也难言“在农业领域具有较为丰富的审计经验”。根据贵人鸟发布的《关于变更会计师事务所的公告》显示，永拓所2021年度上市公司审计客户数有33家，审计最多的前五大行业分别是化学原料及化学制品制造业、医药制造业、橡胶和塑料制品业、通用设备制造业、专用设备制造业。很显然，农业并没有在前五大行业之中。该公告还显示，永拓所同行业上市公司审计客户家数只有1家。如此一来，永拓所怎么敢言“在农业领域具有较为丰富的审计经验”呢？
不仅如此，永拓所的诚信记录也是让监管层和投资者感到惊异。上交所的问询函显示，近三年永拓所受到行政处罚1次，行政监管措施8次，其从业人员受到行政处罚4次，行政监管措施17次。可见，永拓所及其从业人员违纪违规已经常态化了。
而利安达所的诚信记录明显优于永拓所。根据今年7月贵人鸟在聘用利安达所时所发布的公告显示，利安达会计师事务所近三年因执业行为受到刑事处罚 0 次、行政处罚 0 次、监督管理措施 1 次、自律监管措施 1 次和纪律处分 0 次。其从业人员近三年没有受到任何的处罚和处分。因此，利安达所较之于永拓所来说，要遵纪守法得多。但贵人鸟却把诚信记录好的利安达所辞掉了，选择了一家诚信记录相对较差的永拓所，这是典型的劣币驱逐良币，贵人鸟的选择耐人寻味。
这让笔者不由得想起堂堂所受罚一事。今年年初，证监会对于堂堂所处以停业一年、没一罚六，对相关注册会计师行业禁入10年、5年、3年，罚款100万、50万和30万元，这一处罚创下了资本市场上审计机构行政处罚的最高纪录。
堂堂所之所以受到重处，是因为该所完全失去了职业道德的底线。在明知*ST新亿2019年年报审计业务被其他会计师事务所“拒接”的情况下，堂堂所不仅承接了*ST新亿2019年年报审计业务。而且还承诺不在审计报告中出具“无法表示意见”或“否定意见”。因此，堂堂所受到重罚是咎由自取。在各家上市公司积极准备2022年年报审计的背景下，希望堂堂所的教训被包括永拓所在内的所有审计机构铭记。
作者/皮海洲
编辑/岳彩周
校对/柳宝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