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近万名山西居民进行认知调查和访谈后，一项调查报告发现：山西公众在对能源转型政策的态度与认知上存在着“高支持－低认知 ”的现象，即山西公众普遍高度支持能源转型政策，但对其认知不足。报告认为，作为我国最大的煤炭生产基地以及能源转型的前沿阵地，山西急需夯实民众对于转型的认知和接受程度，从而助力并参与到山西省顺利、平稳、和谐的整体转型中来。


3月20日，这项由晋青可持续发展公益服务中心和苏州大学传媒学院科技传播研究中心共同完成的《山西能源转型公众认知调查报告》（以下简称《报告》）在太原发布。来自山西省相关行业的领导专家、社会志愿者齐聚一堂，以主题报告、志愿者讲述、圆桌讨论等形式，共同聚焦能源转型及其公众认知这一主题。


苏州大学潘野蘅副教授解读《山西能源转型公众认知调查报告》。主办方供图


覆盖9000余名山西公众的能源转型调查报告发布


随着“双碳”战略的实施，作为煤炭资源大省，山西正面临着严峻的能源转型压力与挑战。近年来，该省不断推动新兴产业崛起，以实现经济的转型。与会专家引述相关行业报告指出，未来将有大量的煤炭产业工人需要寻找新的出路，而山西首当其冲。然而，如何实现公正转型，如何在转型中确保弱势群体不被边缘化？


在这一背景下，晋青可持续发展公益服务中心（以下简称“晋青 ”）与苏州大学科技传播研究中心合作设计问卷，在201名山西青年志愿者的支持和参与下，与9000余名山西公众开展面对面的调查，并完成30多场深度访谈，最终形成了报告的内容。


“山西的能源转型是一场无法避免的历史性变革。资源大省的山西既可能是这场变革的受害者，但也可以是这场变革的受益者。”晋青理事长王晓军表示，“近万名参与调查的受访人员不仅代表对山西未来发展充满希冀的公众，更包括了煤炭行业的一线从业人员，以及即将投身建设山西的青年一代。他们怎么看待，是否准备好，如何参与到家乡的这场历史性变革——对于变革本身能否平稳、顺利至关重要。”


《报告》发现煤炭从业者正面对“转型焦虑”


《报告》发现，山西公众对确立“双碳”目标普遍持支持态度，72.6%的受访者支持山西推行“双碳”目标。但是，与“高支持”形成反差的是，公众对宏观政策的了解不够清晰，有50.1%和54.1%的受访者能正确判断“碳达峰”和“碳中和”的含义，但仅有10.2%的受访者能正确判断中国的二氧化碳排放现状。


报告进一步发现，44.5%的受访者表示“不支持所在城市或地区关闭更多煤矿”，45.8%的受访者表示，“不支持所在城市或地区淘汰燃煤电厂”等能源转型核心举措。但涉及山西未来能源使用时，51.9%的受访者认为山西未来需要减少煤炭使用，77.5%及76.9%的受访者分别认为山西未来应该增加太阳能/光伏和风能的使用。


山西省数百万的能源行业从业人员的准备程度将直接影响到转型的效率和效果，因此项目组采访了1323位煤炭行业的从业人员。


《报告》发现，煤炭从业者对转型的适应力明显不足。受访的煤炭行业从业者中，40.3%认为“能源转型对我家的经济状况有负面影响”，仅有33.3%认为“我有技能应对能源转型带来的工作变化”，34.8%和36%的受访者分别认为我周围的人或者我所在的企业能顺利实现或应对能源转型。与此同时，煤炭行业从业者对能源转型的风险感知更高。其中39.1%的受访者认为能源转型会削弱山西经济（普通公众的相应数据为24.8%），53.5%的受访者认为能源转型会增加失业率（普通公众的相应数据为39.9%）。


与会嘉宾针对山西能源转型的公众认知展开交流。受访者供图


能源转型需要把公众的教育、沟通和参与当成重要环节


《报告》撰写负责人、苏州大学科技传播研究中心副主任贾鹤鹏教授认为，“山西省政府提出‘公正转型’，充分说明了政府已经注意到转型需要更多关注受到其影响的普通公众的利益和感受。”


《报告》的第一作者、苏州大学潘野蘅副教授指出，“研究发现各个群体都高度支持能源转型政策，但对其缺乏充分的认知和适应的信心，这说明今后的能源转型工作需要把公众教育、公众沟通和公众参与当成重要的环节。”


发布会上，在调查中负责志愿者工作的来自中北大学的在校大学生武延表示：“调研过程中，让我意识到能源转型的数字背后，每个‘1’都是会呼吸的人。”


山西省生态环境厅原副巡视员白振兴表示：“三晋大地正从乌金滚滚的资源重省向绿意盎然的生态高地美丽转身。”


现场嘉宾在交流中表示，《报告》不仅为山西，也为我国的低碳能源转型的决策和实施提供了重要参考，实现“公正转型”，也要在更多区域、更多行业开展更加深入的公众参与转型的调研和试点，从而让我国的“双碳”目标不仅仅成为一个经济和能源的目标，更是一个促进社会和谐发展、提升人民福祉的目标。


《报告》建议：加强能源转型的公众宣传与教育；为煤炭行业从业者提供适应转型的培训与再就业支持；建立公正透明的转型机制，促进公众积极参与转型；支持新能源产业的研发和应用，审慎对待煤炭的“从燃料到原料”应用，平衡去煤进程的短期与长期社会冲击。


新京报零碳研究院研究员 白华兵

编辑 岳彩周

校对 柳宝庆